落寞的心灵

芷水

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我再也没有写过关于绿水青山的文字，曾经点滴景色融入笔下的那种柔和、那种来自群山环绕的灵感，早已经在时间的催残下消失得灰飞烟灭。我的文字里多了一道道青春的伤痕、多了很多生活带来的些许伤感，包括那心情留下的一页页空白。有时候我不敢看我自己的眼睛，因为眼睛里总有一层被尘埃染上的忧愁，那眼框里不停闪耀的泪花就这样一直冲着我笑，发笑的声音是那样的撕心裂肺。

    我终究无法从这些文字里走出来，就这样义无反顾的写着有关于自己的文字，感觉有一种无病呻吟的痛楚，却又能让我的心情每天都在文字里舒缓。我喜欢一个人望着天不说话，安静的坐在窗口那个位置，然后思索着一些无关紧要的问题，我的眼泪似乎一直都不在我的控制范围之内，一句感动的话、一个想见不能见的人、一种耐不住寂寞的思念，似乎一切的一切都可以与我的眼泪沾上边，使得我的泪水从来都没有在别人的眼里值钱过。

    窗外的世界渐渐和我的眼睛形成了一种隔膜，黑夜里的天空依然还有白云在飘浮，而白天里的太阳却又慢慢的瘦成了月亮的形状，我已经无法规划我眼前的那片狼藉，好像有无数双观音手一直在随意挥舞着。我的心的确是累了，我真害怕晚上再一次梦见自己被冻死在冰箱里，全身好冷好冷，四面的冰墙透着人一样的呼吸，那种没有温度凝结的空气让我在地狱的路上接连摔了好几个跟头。我似乎还在担心脚下的路滑，所以，我一直不敢看我前面的路是什么样子，我稍微一闭眼，便“啪”的一下顺着滑坡从梦里惊醒了过来，原来这只是一个梦，梦里面还真的有地狱这个去处。

    也许我的心情经常受到环境的污染，我再也没有办法深呼吸这浑浊的空气。很多年前，我记得有人牵着我的手，然后漫步在曲径通幽处的花园，那种感觉很温暖，有一种发自内心的真实情感一直铭刻在我心里，只是放手后我再也无心记起那时候我们彼此微笑时候的模样。于是，我连微笑也渐渐淡忘了，但每天我都在很努力的回忆，我想方设法让自己可以得到更多的自由，可有一种期待，一直默默的守候在那一次的牵手。

    夜里我把我的眼睛睁得很大，圆圆的很吓人，而且每一次都是小心翼翼的眨着眼睛，总是怕一不小心就把眼泪给挤出来了。有时候我很傻，总是那么轻易把自己的身份暴露出来，明明知道在场的人很多，却还硬是把自己的喜怒哀乐展现得一干二净，愿意捧场的便皮笑肉不笑的看会表演，不愿意捧场的便拍拍屁股立马走人。人这一辈子似乎就这样围绕在这些形形色色的人周围，自己那副玩世不恭的把戏只能偶尔拿出来谅谅，演员一样在人生这个舞台上旋转。

    心里的那一丝丝伤感伤透了我的脑筋，我的笔尖已经不知所云，那些滥用的词语恐怕再也收不回来了。常常有人对我说，文字是属于快乐的归属地，无论在哪它也应该像花儿一样向着阳，可谁又能保证没有天晴的时候。天不晴了，花儿是死不了的，文字当然也是死不了的，死去的是那份灵感还有那份心情。

    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我再也没有写过诗歌，曾经那些充满热情的诗篇、那些饱满又洋溢着甜蜜的诗行，早已经在日子的蹉跎中显得暗淡无光。我开始收集我的情绪，仿佛像搂着一大堆书的孩子在到处炫耀，可是收集却被太多的伤感挪用了我的位置，使得我没有半步可以踏入的余地。于是，我又开始发泄我的思想，在一张张白纸上涂满了画押的问号，我不知道我自己写了些什么，乱得一塌胡涂，想修改可却不知从何处下手。

    好疲惫的一颗心继续在外流浪着，那些万水千山倒映的诗句我却一句也记不起来。心到底是跑哪里去了，是不是再也不打算回来，可我的灵魂为什么还不跟过去，我的血液、我的思想、我的痛苦，统统都不分方向的跟过去吧！我已经无法终止我继续涂鸦的手和败露的表情。

    我一直很爱着一些东西，但这些东西我只能静静的感触，比如一个人记忆中的模样和影子，靠着知觉将这些若隐若现的东西用来静静感触，每一次的呼吸似乎都痛得那么深刻。可是这一切又能怎么样呢！这些东西都不是现实存在的，就像一层飘落在水上的花瓣，只能眼睁睁看着落花随流水流到天的尽头，换作是有心又有情的葬花，倒不知葬去了多少悲欢离合，这又是谁能情愿的。却也怨不了谁，只是一片真心无人知，月下黄昏偷洒泪，爱已经随缘飞到天边去了，也不见天就会把它染红。

    日子一页页撕成了灰，倒也不想再去惦记着谁，若要是有心牵挂，撕成灰也会找得回来，哪能忽冷忽热、忽进忽退，拴得住的早晚都会是自己的，何必苦苦去追寻这烦恼。天下没有泪能聚成河的，寂寞了就泡杯奶茶，看看情感剧场有没有什么新片子，忙什么不好，难道非要忙这与心境有关的东西，现实的林黛玉也已经够多的了。

    心依然是空的，空荡荡什么都没有，要是真有什么的时候却又是塞得满满的，我倒也觉得奇了，你说这小小的心怎么就能装得下这么多的东西。转眼这树叶也都落了，那天有几片黄叶在半空中旋转着、飞舞着，好似轻飘飘、又好似一发千钧地从我身边降落，那种逃生的方式让人感觉有一种落空的孤独，这秋天又该到了。

    该牵挂的就都别再牵挂了，让这些蛔虫一样的事儿都烂到肚子里最好，讲出来也伤不到别人的心、更取悦不了别人的心，烂到肚子里别人反正也看不出来。如此看也，心自然也就静下来了，何苦将这些操心的事儿撒落一地，搞得到处人惶惶。

    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我再也没有打理过自己的样子，披头散发似乎已经成了我的习惯。我也终于发现，原来痛有很多种，但任何一种痛都没有心痛来的绝、来的更不易负荷。我把悲伤无穷扩大，然而自己却又变得那么渺小、那么不自然。现在的我仿佛只剩下寂寞，沉默以对的寂寞。落寞而寂静；沉寂而流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