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郝文忠公陵川全集(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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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4-11-2 17:25:23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郝文忠公陵川文集卷三十六•

墓志铭

先曾叔大父东轩老人墓铭

金有天下百馀年,泽、潞号为多士。盖其形势表里山河,而土风敦质,气禀浑厚。历五季,而屡基王业,而尝雄视天下。故其为学广壮高厚,质而不华。敦本业,务实学,重内轻外。宋儒程颢尝令晋城,以经旨授诸士子,故泽州之晋城、陵川、高平,往往以经学名家。虽事科举,而六经传注皆能成诵,耕夫贩妇亦耻谣诼而道文理,遂与齐鲁共为礼义之俗而加厚焉。

陵川学者,以郝氏为称首。郝氏之学,浚源起本而托大之者,自东轩君始。君讳震,字子阳,系出有殷帝乙,封支子太原郝乡,因以为氏。始祖仪,自太原迁潞州。高祖祚,又迁泽州陵川。曾祖善。祖从义。父璋,七子,君其季也。君资茂异,自知读书不为章句、謏学、宦学。入京师太学,游公卿间,久之乃还。盖厌弃凡近,不屑就之也。既归,倘佯山谷,从而学者甚众。讲劘道艺,渊汇日邃,益有高世意而无复世味。以经旨授学者,折之以天理人情,而不专于传注,尤长于理学。赋诗多警句,晚年益趋平实淡如也。弹琴得古遗音,每呻吟俯仰,趋节纡韵,超然若有所得。逢山水佳处,辄为数日留,赋诗弹琴自乐也。一日,过一道院,松竹茂蔽,坐于其下弹琴而歌。睡鹤十馀,惊起鸣舞,珊珊戛戛,终曲乃去,从者咸以为异事。

诸兄甚谨,笃于友爱。诸兄以族大称,长兄之命异居。君乃涕泣,三日不食,曰:“吾业儒而为是,何以为训?不义而生,不如死。诸兄得欲而生,我将服义而死。”诸兄惧,复聚庐同食以终,年四十九。配侍某氏。子男三人:天佑、天祺、天祯,皆治经为学,而天佑尤知名。君初名旦,后更今名,自号东轩老人。铭曰:

太行峨峨,天地之脊。吾家其颠,千载寥阒。箝以益固,噤以益默。惟君亢亢,矫首迅出。挥斥鸿荒,面目太极。搴玄圃之玉芝,铲荒除之夭棘。秋兰兮青青,秋香兮满庭。君翩翩兮下征,掇其实而餐其英。乃曳长裾,乃抱玉琴。明月清风,翛然此心。葱葱兮桂荫,慕其德音。人累益轻,天趣益深。夫复何为?付之长吟。君其往矣,后来继今。

謏(xiǎo)学:浅陋之学。

先伯大父墓铭

郝氏世业儒,以治经力行为本,而笃于齐家之道。自曾伯祖以嫡长莅家,已有法制,使子孙世守。至伯大父,复以嫡长莅家,而昆季十馀族,长稚百馀口。既总家世,乃会诸宗戚而告之曰:“夫‘衣食足而知廉耻,仓廪实而知礼节’。士所以亡义失守,至于沮气堕节者,殆多逼于饥冻耳。故孟子以农桑为王政之本,而其书数及之。今某以次为家督,欲诸宗亲子弟治生为学,二者兼进。始则仰事俯畜,终焉立身行道。进而得则各大而家,退而失则必有所归,不至于落魄无赖,亦足以为善士。夫少有大志,不事家人生产,虽或成就有过人者,而为书传所称,亦非教育之良法。泛驾破车,虽一日千里,曷若驯服以进于道?”乃相其宗亲子弟材器,曰:畀汝田若干顷亩,汝率田夫而治之;桑若干本,汝率诸如妇而治之;钱若干缗,汝率商人而治之;书若干帙,汝从某师友某人而治之。余则均其有无,而治其勤惰。于是数年之后,赀食丰馀而学业日进,先祖及诸父文誉大振,而门学者日盛矣。其在家也,则鸡鸣而冠衣,杖而立于庭。诸房子弟妇姒,皆辟门秉烛,盥漱笄总。黎明,以次省于舅姑父兄,退而各执所业。或少有稽缓,则旦而问之故,责之庭。少废礼者,则加鞭抶焉。至于再,则会宗亲中表,列其状而加之罚。饮酒醉者有罚,冠衣不正者有罚,取友不端者有罚,事师不谨者有罚,惰于学者有罚,相惎间者有罚,哗于庭者有罚。中堂曰棣华,岁时燕集,上下肃然。又以孝友、睦姻、任恤等数条,书于榜曰:“有违此者,非郝氏子孙。”至于乡邻不法者,畏其闻知,辄自戢曰:“勿令大翁知。”有讼者,则相率而质其曲直。行于里巷,望者趋而避不及,则揖而拱以待,其为人敬畏如此。县令丞每至县,则辄就门礼谒。其诸弟侄,必一人教授县学。故门第家法,无不推重。

君讳源,字清卿,曾大父昺之长子也,卒年六十四。伯祖母王氏。二子舆、辇。舆,字正之,博学能文,三赴廷试,有声场屋,岁壬辰没于兵,士林惜之。铭曰:

郝宗重承两世嫡,方玉千仞断鳌立。之纲之纪抚其室,支本蔓衍蕃宗戚。李广简易诚无敌,刁斗未若程不识。有身有家衣且食,昼吟夜诵简与笔。原田每每月垦辟,茧丝烂烂充以殖。孝弟忠信修行实,言笑顾步皆纪律。家道既正无敢逸,富贵在天吾岂必?凛焉高风谁可及?云白天青太行脊。拟将传闻作家极,再拜挥涕书贞石。子孙世守其勿失!

先大父墓铭

岁丙辰春,经至自沙陀。家君得风痹疾,遂在床箦,卧以畀命曰:“吾齿已过吾父十年矣。虽疾病,夫何憾?惟吾父之事,先有子元子之表在,而圹中之文未具。且大节之灼灼者,而犹未既载焉。吾语汝,汝其论次。”乃再拜,受命叙其事而为之铭。

惟郝氏系出有殷,世于太原,一再迁于泽之陵川,遂为陵川人。高曾而下,皆学不为仕。先大父讳天挺,字晋卿。幼开朗,卓卓不群。举进士,两赴廷试,以太学生颉翥缙绅间。崇庆之变,束载而去,曰:“时事如此,可区区冒进乎?”遂归。远近俊茂,多从之学。其教人以治经行己为本,莅官治人次之,决科诗文则末也。故经其指授者,往往有成资。河东元好问从之最久,而得其传,卒为文章伯,震耀一世。其馀钜公硕士,出其门者甚众,则其所学可知已。

时有金既弃燕云,河朔随亦不守,遂往来淇、卫间。贞佑初,人争南渡而厄于河,河阳三城至于淮泗,上下千馀里,积流民数百万,饥疫荐至,死者十七八。先大父曰:“坐视天民之毙,仁者不为。”乃贻书讥察使范元直,使闻诸朝,曰:“昔昭烈当阳之役,既窘甚,犹徐其行,以俟荆襄遗民。曰‘成大事者,必资于众。人归而弃之,不祥’。君子谓‘汉统四百年,此一言可以续之’。今国家比之昭烈不至于窘,河朔之民独非国家赤子乎?夫人心之去就,即天命之绝续也。乞诏沿河诸津,聚公私船,宽其限约,昼夜放渡,以渡人多寡第其功过,以救遗民,结人心,固天命。中兴之期,庶几可望。”书奏即日,中使告谕,令疾速放渡,河朔之民全活者众,于是亦挈家南渡。兴定元年冬十一月八日遘疾,考终命于北舞寓舍,春秋五十有七。临终浩歌,一不及他。

先祖妣张氏前卒。继祖妣司马氏,一子,即家君也。男孙三,经、彝、庸;女孙一,归清苑陈氏。初既遘疾,谓家君曰:“郝氏儒业,自吾叔父东轩老人始。我死,葬其墓侧,庶得奉杖屦于地下。”既祥,家君将归葬,诸父兄以河朔兵乱,不许。家君乃夜启殡,负其榇以遁,而英灵屡见于其所往,辄为警觉,以导其行。虽徒步千里,渡大河,登太行,展转寇穴,卒达于陵川。兴定四年春二月二十四日,葬于先茔东轩老人之墓侧,从其志也。

先大父美风仪,冠衣甚伟,闲于辞令,翛然物外人。而谈王道,议国政,商处吏事,甚得体要,嶷然公辅之器。而适叔世,束背尘闬,竟莫能用,卒于流寓,人怜其志云。铭曰:

郝世不竞,蘖其株根。赤立擎霜,蕴华于春。一世于迈,天葩吐芬。晦以奕世,其气益振。氤氲浑沦,其屈益信。萃于我祖,瀹兰天津。簉其羽翰,嶷于青云。岩岩盘盘,穹乾厚坤。玉山高寒,莹彻无尘。虽事业不少见,而道义是存。继其志,有里负葬之子。述其事,有万古遗山之文。沧海遗珠,长鲸怒吞。椟辉翳光,以耀其诸孙。嗟余诸孙,可汩其流而湮其源。志惟益坚,气惟益完。以复九原,以慰乎下泉。

先叔祖墓铭

先叔祖讳天佑,字贤卿,先曾叔大父东轩老人之子,先大父之从昆弟也。宇貌瑰托,器识高迈,日记数千百言,而下笔不能自休。初为学,即不作决科文,务穷性理经术,而泛入佛老者数年。以为过高无畔岸,复取六经语、孟读之,于是际天人之学莹如也。大安末,知世有复隍之变,愈益遁默。贞佑初南渡,隐居鲁山,往来箕颖,超然欲以追巢许也。作古文歌诗,往往散落世间,故虽隐而名愈显。尤玩意书法,尝以为正书当以篆、隶意为本,而钟、王书之经也,颜、坡书之传也,其馀则诸子百家耳。故其笔势庄重秀劲,能作文馀楷草。尝言大字虽大而小,小字虽小而大。正书须有草意,草书须有正笔。其论书如此。赵内翰周臣见君苏坟诗及书迹,遂遗书,欲致之京师,即挈家去,于山林幽阻、人迹不及者而居。然无几何,虽京都人亦知其处。后闻有欲荐诸朝者,曰:“大厦将倾,吾不能为破家人。”又挈家去。元内翰裕之,既受学于先大父,又尝与君周旋文场,故特敬畏。闻其又遁去,乃以诗相招,君复诗绝之,而竟不出。壬辰之变,年四十九,没于兵。先叔祖母宋氏。一子思直,字继先,亦博学能文,亦皆殁于兵。

呜呼!郝氏之学大于东轩老而终于君,其嗣胤遂不复见。而诸父昆季,亦皆泯泯焉,独遗家君及经。天乎!何于吾郝氏若是之剧也!先君既命经论次先世,故书此以列诸东轩老人墓侧,以事不朽。铭曰:

文叶班班,贲于众枝。道气颠实,于君匮奇。初则亡羊,几惑多岐。瑰诡谲怪,投澜抵巇。番然而回,真是之归。明白开朗,冲融希夷。弄月吟风,独乐良知。德充乎身,命违于时。收藏天光,滑于尘泥。每登琴台,望元紫芝。千山云沉,知音者谁?濯足于颖,振缨于箕。庖不治厨,何与祝尸?栋折榱崩,夫谁可榰。我其长往,山鹿野麋。君无我招,亦莫我追。我非绝世,不可有为。大河绝流,商于雪飞。天狗堕地,蚩尤出旗。嗟嗟乎君,既往莫违。独不愍遗,诸孙孔悲。伐石钻辞,东轩之西。魂其一来,与不死期。

子阿宝附殡志

岁壬寅,余始醮于满城徐氏。甲辰春正月,子阿宝生,广颡方颐,眉目若画,气阜而声宏。家君以为类先大父,日夕抱弄,甚以为慰。丙午春,先妣委化,权厝于府南侯河之北原。术者默言“君家丧氛未殄”,余在衰绖,重以为忧。夏五月三日,童稚聚嬉,以冰屑置于阿宝之腹,观其溶滴,以咳其马矣。顷之,寒气入腹,暴下数升。入夜,背弓搐搦而气竭,生三年矣。明日,附殡于先妣墓之西侧,哭而纳铭于圹云:

属余毛,离余里。状乃尔嫡,有子而遽死兮!吾母之土未干,而复竁于此兮!只重余之戚,岂余之子兮!

子阿长附殡志

岁戊午冬,先君告终,权厝于府西吴爷湾之北原。庚申春,余宣抚江淮,至自武昌哭墓,而入墓之东足,小丘附焉,不知其为谁也。衔涕而去,及门,冢妇哭于室,乳媪之怀空矣。乃知向之邱,吾子之所也。因恸几绝,既而叹曰:“天乎!何天虐吾郝氏之酷也?母氏之终,再逾月而吾子阿宝卒,附殡于墓侧。吾父之终,亦再逾月而阿长复附焉。岂母氏之爱阿宝而携持之去耶?吾父之爱阿长而抱弄之不忍舍耶?故各于其终之后而卒,卒而附于其墓。抑吾之不德不孝,致吾子之弗克昌耶?只吾之不德而祸吾子耳,可无殇乎?乃叙而志之。

初,徐氏不妇,归于家。再娶淇澳张氏,是生此子,五年而卒。生于乙卯春三月五日,卒于己未春三月十二日。尤慧而秀,发言如**。以癖疹疾,殆将卒,谓其母言:“我则已,奈我母忧何?”或问其父,则闭目摆手曰:“我不得见矣。”闻者皆为泣下。铭曰:

不子其父,孙于其祖。各附于墓,共为冤土。欲问无所,於嗟天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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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4-11-2 17:26:20 | 显示全部楼层
行状

先父行状

郝氏本贯泽州陵川县,曾祖璋,祖升,父天挺。先父讳思温,字和之,资刚洁迥迥,不倚不为,蘧篨戚施疾,故与世不偶。然而人亦不敢以非义屈横逆加,仪干不及中材,而凛凛莫敢犯。以亮直自处,不亿不信,中心充实,无所亏欠。

初成童,与河东元好问从先大父学。俶落六年,洞达邃汇,其所得者有所自,其所作者有所征。天端理倪,首尾贯究,晦而蓄之,靳靳不妄发。年二十许,奉先大父下太行,往来淇、卫间。时河朔已受兵,有金疆理日蹙,慨然有志于功名。居无何,得腰股疾,志郁抑不信,遂不就举。贞佑初南渡,馆而师之者甚众。诚法理意,籍籍驰播,所至席不暖。

先大父卒于舞阳,既免(音问)丧,谓诸父兄曰:“先君子卒于流寓,不克归葬,安用子为?子而委父,何面目天下?”诸父兄以河朔兵乱,不许,乃与先妣夜启殡而负之去。渡河至长垣,资用皆为盗夺,从行者因是亦散去,独与先妣扶杖负骸,步登太行。中路,贼二人呵止之曰:“背负与我,不然则死。”乃启之。贼愕异,问故,曰:“是先君之灵,将归葬乡里。”贼惨然曰:“扰扰如此而欲办是,是痴子不足道。”置火饼数枚而去。遂葬先大父于陵川之先茔,兴定四年也。

元光元年,复渡河。河南亡,携经北渡,居于保,聚俊秀而教之者十馀年。经年十有六,命治六经,先传注疏释,而后唐、宋诸儒论议,必一经通然后易业焉。壬子,馆于万户张公府,教授诸子。丙辰,经被征北上。及还,议归乡里,拜谒松楸。夏四月十有七日,得风疾不起,在床箦者三年。戊午冬十有一月二十六日增剧,二十七日夜,忽命经等曰:“天地之道,恒久而不已。人惟恒久,乃有前程。天下事,何尝不因不恒坏了?”整衣冠强为之起,咄唶曰:“发志气!”遂瞑不复语。二十八日终于寝,年六十有八。

门生苟宗道、赵泰、尚文等相与谋曰:“先生不苟禄仕,困而不挠,临终而犹以志气为言,不亦卓乎?可谥曰静直,其未曾禄仕,可称处士。”十有二月一日,与先妣神宫同权厝于保城之西、吴爷湾之北原。三男,经、彝、庸。一女,适清苑陈咨。男孙二,女孙二,皆幼。

先父生平喜为歌诗,徜徉跌宕,以自乐而多散逸,得遗稿一百二十篇。晚年尤邃性理学,手书《西铭》畀经,曰:“是入德之几、造道之阶也。”教人以小学为本 ,以为洒扫、应对、进退,即性与天道之端。致身行道,树立事业。性与天道之功用充实而大,大而能化性与天道之成终者。人之始生,其醇未醨,其朴未散,其见解未出,其物欲未杂,先入者而为之主,终身由之而不能去。古之人至于胎教,况髫龀之间乎?语言哑咤,肝臆缄固,神出入而未舍,识霭昧而未明,容妥娜而未庄,气闪烁而未定,谨其所习,政在于是。乃为言坐行立、揖拜俯仰之节,诵记熟复、执笔为书之制,声音笑貌、疏数疾徐之仪,一之以敬而不使之惰。少长则为解说义理,缀缉章句,简直切律,力少而功倍之。成童则以性理经学为本,决科诗文为末,而浸致之大学。尝语人曰:“人见吾之规规孑孑,必以为是区区致力于小者而小之也,吾不病也。夫事有小大,理无小大也。本末先后,吾不敢躐而欺之也。彼所见者以为小,吾所见者以为大,是吾所以积德而遗吾子孙者。世之人好高慕远,以欺世盗名,未能洒扫应对,而便说性与天道,紊理逾分,枉探速成,戕本根,坏伦类,示不以常,而重为之诳,败德孰甚焉!吾不为也。”孟子曰:“大人者,不失其赤子之心。赤子之心,良心也。其为大人,保是心而已。弃赤子之心即为大人,可乎哉?”欧阳子谓:“颜状未离于婴孩,高谈已及于性命者,殆亦为是耶。”其设心如此,故所到辄见称学者,往往终为**。

方卧疾也,一日语经曰:“汝祖父有言,士不能忍穷,一事不能立。汝曹毋以浅功近利,有速售之心也。慕利则败义,欲速则不达。汝能勤则功自至,汝能俭则利自来。故立身行己,在夫坚忍而已。能坚忍则能任事,历大患难,处大富贵。决若长河而不回,屹若泰山而不移,然后可为大丈夫。凡为乱略奸宄,不终其身者,皆不能忍耳。染指垂涎之气不除,负鼎滔天之心常在,一旦肆欲,愤不顾义,殒身丧元而及其宗。盗侈一时,遗臭千载,汝曹可戒也。”过庭之训类如此。

呜呼!先父身无一命之爵,史无一字之书,其于改葬先茔,圹无一辞之文,是大泯泯也。立言君子,苟为称述。铭佩之意,死且不朽!

孤子经等谨状。

先妣行状

先妣姓许氏,泽州陵川人,与郝氏同里闬,世为姻好。故既笄而适家君,逮事先大父。甫庙见,北鄙已用兵,遂从家君奉先大父逃威山谷间,推夷就险,羞精食疏,采薇蕨,汲溪涧,樵薪蒸以养,备极艰苦而不惮也。
兴定元年,先大父卒。既禫,家君曰:“养生不足以当大事,惟送死可以当大事。父死而不克葬,安用子为?”遂与先妣决策归葬。诸父兄以河朔兵乱,不许,乃夜启殡窃骸以遁。时金国弃河朔,限河为守,诸津要皆禁。自北而南者则渡,有王事于北者则渡,非是则不渡也。久于河上,资粮悬罄。适有受业先大父者为机察使,俾偕赐上党公茶果,船以济,遂至于卫之长垣。贼众单重等行剽掩至,人皆入窟室,先妣独不去,守骸以坐,曰:“宁死。可弃我翁之灵而求生乎?”贼至,将兵之,不为之动。贼厉声曰:“若何人?独此不去!若所守者,是何宝货?”曰:“此我翁之灵,将归葬先茔者。今幸得济河,有死而已。其可去乎?”贼感怆,凶锋少沮,诘姓居,曰:“陵川许氏也。”昔舅氏彪,尝为泽掾。贼中有泽逮而得舅氏保宥者,因惊悟曰:“若许某之妹也。”且语舅氏之恩,且壮其节,遗白金数两而去。遂登太行。时隆冬雪盛,天地晦冥,官兵、盗贼抢攘旁午。从行者,因长垣之役皆散去,独家君、先妣二人而已,而家君复目赤暴发。道滴水场,太行之至险也。盛雪冒之,蹊径不辨,指峰峦为的,攀缘嵌隙,循蹭崖磴,负骸导家君而进,才半途,已入夜矣。黎明始出山,再日达于陵川,乃克襄事。

元光元年,复渡河,冬十有一月,生经于许州临颖之城皋镇。天兴元年,河南亡,携经北渡,居于保,继举彝、庸二弟。经年十有六,欲以干蛊自任。先妣谓家君曰:“郝氏儒业四世矣!名士如元遗山者,我之自出。故家渊源当益浚之,可自我而涸乎?今宗族之在河南者皆尽矣,惟吾独在,有三子焉,岂非天也?使是子也而有成,不队(同坠)家声,吾侪冻馁无憾。其或不成,亦云命矣,于吾责何有?若以利责之子而不教,是废先世也。先世之灵照之在上,质之在傍,将于谁而责也?”故家君感泣,为之赋诗,有“日月傥随天地在,诗书终疗子孙贫”之句。于是命经就学,欲其先经也,乃命之曰经。经亦感奋,以夜继日,或冠衣不释,如是者有年。

一日,鸡初鸣,经犹凭几伏诵,书帙纷纭,残灯无焰。先妣窃视之,慨叹良久,呼经语之曰:“能若是,吾有望矣。勿始勤终怠,喜而自足,半涂而废。吾见进锐退速者多矣,力学而卒成者鲜也。汝自暴弃一身小矣,先世之责之重于汝大也。”经遂日益激励,蟠错刮磨,肆意经传,砥砻抉剔,钩昧蹈远,块乎其若痴,茫乎其若迷,爝焉犹未光也。

而天遽降割,岁乙巳冬十月十日遘疾,丙午春三月九日,考终命于私室,春秋四十有九,寓神宫于保之南原。

先妣资禀淳懿,婉淑有守,识虑诣极。经所与游,一见之辄曰“某当交”、“某当绝”。经或不如训,辄为小人所累所居。既去,邻里思之,称道不容口,待人以信,不疑人欺己。事家君,敬慎不违,每劝以义。宾客至,尽力供具资用,阙必假贷以给。经逮事十馀年,虽屋漏独处,未尝见其惰容。束诸子以义,尝语经曰:“吾忍穷使汝就学,非为利也。欲汝知道义,负荷祖宗,不污之而已。今世子弟,以一时之利,败终身之义者,皆是也。是岂子弟之罪?其父母不处以义而责以利,使之然尔。以货财杀子孙,吾不为也。汝其勉之。
先妣虽终,言犹在耳。

呜呼!旻天弗吊,经未底于成,不副母氏之意。母氏亦无一日之燕,终身艰厄,下寿而卒,孰为之司而使之然也?一女未笄,二弟尚幼,宛然失怙,家君戴白,坎然而忧,何剢吾郝氏之虐也!惟母氏之节之德,固宜昭之金石,著之竹帛,不可昧没也。矧昊天罔极之报,万万无一乎!于是录经之所闻所见者立言。君子苟赐矜允,为之撰述,使遗美不坠,光慰下泉,雪终天之痛,报罔极之德。铭佩之意,死且不朽!

谨状。

乔千户行状

高祖讳,曾祖讳,祖讳,父讳顺。公讳惟忠,字孝先,涿州定兴东王里人。世业农,为大家。母李氏,腹公七月而寡。公幼聚嬉,异于他儿。及长,有志略,捷勇善射。卫绍王遇弑,北鄙用兵,四海有改。卜之兆,公慨然辍耕,长叹曰:“时事如此,大丈夫树立之秋也。何区区尔为?”遂落魄不事生理,侠游燕赵间。

贞佑初,宣宗南渡,河朔大扰。公以义军从今万户张公,起于定兴,保西山之东流埚。树义旗,招叛亡,跨山连海,威声大振。北兵扼吭,盘桓而不得进。行台闻之,便宜授公定远大将军、恒州刺史,受经略苗道润节制,从张公镇抚西山诸保砦。张公勇而有谋,胆决善战,燕赵之豪附之者众。每以方略授公,使战辄中机会。尝以少击众,由是威名冠张公之军。
国朝悉兵南下,万户张公逆战于狼牙岭,马跌被执。时公居守东流埚,北兵以张公至埚下,招谕使降,公拒之。诸军既登,公犹拒守自若,进攻拔之。张公以腹心之旧、爪牙之用,能全节守义,义而释之。公荷更生之庇,以死力自效,遂从下雄、易、安、保诸州。

宋人乘金之乱,使彭义斌将兵袭河朔,至澶魏,建旆而北。公以一军蹂其锋,诸军壮之。真定武仙叛,并山诸州县保砦皆拒守。万户张公会诸军击之,令公摄帅,将骑兵数百、步兵三千人,鼓行而西。时敌兵将聚保于狼山砦,公召诸军吏曰:“彼将归其巢穴,我遏之,必殊死战。归师勿遏,军志之戒也。不若覆诸山下,启其归路。彼既得归,莫有斗志,是获兽于穴也。”众从之。适兵既过,公鼓噪奋击,大破之。时有别部将陷敌者,公横戈突阵而入,力战救之,乃获免。于是诸叛望风降附,遂入镇州。武仙奔,公会诸军追之,馘虏甚众,遂会攻彰德,转战至齐鲁,驻军滕州牙山。中夜敌出,不意袭垒而入,公独骑追战,奋戈大呼,横冲逆击。诸军始觉,噪以继之,敌众骇散,填山湮谷而奔,于是公名震河朔矣。
其围益都也,援兵数万,几及城,公掩击败之,获衣粮战具甚多,遂闭其门。会内兵辟门突出,公婴其锋,短兵接战,敌败走。主帅旌公勇,以励诸军。

先是,万户张公开都元帅府于满城,以公为元帅都监,迁副元帅。至是师还,仍行二安州元帅事。未几,出镇唐县,行元帅事,复从张公镇新卫州。辛卯冬,渡河会战于钧州,遂会诸军围汴。金义宗北渡,丞相白撒围卫州。力战却之,追奔至黄龙岗,复会诸军围蔡。河南平,张公入觐,以公将行营征淮南。

岁甲午,朝廷论功,张公陛奏曰:“臣冯藉国家威灵,所向克捷,臣何力之有?亦臣有一二爪牙熊虎之助,臣之副将乔惟忠战功甚多,乞加宠异。”于是朝廷以玺书金符锡公,仍以千户世其封。自是,连年大举伐宋,公感戴恩遇,益自奋励,其破枣阳、攻光黄等州,功尤多。丙午夏寝疾,五月二十七日薨于第,春秋五十有五,寓殡于顺天府城之东原。

公美须髯,沈勇善战,遇大克捷,恬无自得之色。其攻黄州也,敌兵夜袭诸栅,公率锐卒战,主帅举火视之,见青甲而黄马者,战甚力。翌日,主帅悬赏求之,公竟不自陈,其不矜如此。虽奋起畎亩,蔼然有阀阅簪笏之风。事母孝,每酣战而归,必顿整冠服,拜而问安。及居丧,过于毁瘠,遂感疾不起。治家有法,束诸子以义。节于自奉,为千户侯而服食不过于华。

夫人毛氏。子男五人。孙三人,女孙一人。岁庚戌,将改葬先茔,文碑墓隧,故次始终昭灼者于右。鸿儒硕笔,其谅于兹。

孤子珪等状。

郝文忠公陵川文集卷三十六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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郝文忠公陵川文集卷三十七•使宋文移

宿州与宋国三省枢密院书

大蒙古国信使、翰林侍读学士郝经等,谨再拜奉书于宋国三省枢密使相国公阁下:

经等钦奉圣旨,赍擎国书,前往宋国,告登宝位,仍布弭兵息民意。比及启行,即还江上兵,告谕沿边万户,俾各守故屯,撤去哨骑,不得挑乱生事。令山东、淮南行省李公,遣刘仙等二人,入楚州通报,而无来音。又令涟州总帅,移公文会问,云不知所在。五月十五日,经等一行至边,于是再发关移,自涟州入楚州,以复前事,仍请入国日期,至今不报。以节次霭昧,至于差池,不能明主上盛意。改途捷出,驻扎蕲阳。今副使刘人杰、参议高寿羽亲往计议,敢布腹心于阁下。
窃闻明月之珠、夜光之璧,以暗投人,则必按剑,无因而至前也。疾雷破山,烈风震海而不惧,安于故常也。故无因而至者,应之而不失;安于常者而知其变,惟知者能之。天下之事,几而已矣。顾乘而处之者何如也。变故方殷,几会鼎至,乘之而不失,则无因而至者不疑,安于故常者而知惧。处得其当,天下无事,而生民被其泽。不能乘而失之,则无因而至者而为之疑。安于故常者而不知变,以至变故纷拂,不可救药,而天下被其毒。盖天下之势,治乱相寻,祸衅相纽,其几无穷,而变故亦无穷。乘而处之者,宜重慎而审之也。天下之大乱,必出于大治。天下之至危,必出于至安。天下之大忧虞,必出于无虞。战之负,出于胜。事之失,出于得。惟其忽而不审,执而自蔽,不知倚伏之几,安于常而不知变,是以至于是而不能复,一日虽悔而莫之追也。

国家光有天下,五十馀年,其用兵于江淮者几三十年,兵势之振莫甚。今日取东海,下巴蜀,平大理,围武昌,克涟水,穿彻二广,至于湖湘,纵兵长驱几至吴,会有一天下之势。鸿毛衡风,似有所不足举。而一旦敛兵而退,又先之以信使,是无因而至前也。其飘忽振荡,腾掷宇宙,忽去忽来,往年之常,而彼国亦以为常,其中有非常者而不知,是安于故常也。无因而至而弗之信,安于常者而以为常,是忽而不乘,过计而不审,阁下必不之知也。无因而至者,果无因乎?进退之常,果如常乎?几会之来,所系甚大,不可因仍。苟且执于一偏而泥于虚文,以为我国情状不可测摈而不以信义,待是几一失而暴国之祸复起矣。当国者宜重慎而审之也。
今日敛江上之兵,先输平之使,岂师旅不及曩时欤?将帅不及曩时欤?甲兵车骑不及曩时欤?五十年之储蓄不能一朝用欤?土地加于旧,而赋力倍于前,联西海者五十万,控东夷者三十万,自大理至于涟海,带甲百万,兵力崛阜,莫之与京。无故而敛兵,无故而先信使,此无他,主上如天之仁、旷世之义也。

往岁主上在潜邸时,先皇帝畀以东师,俾之东出。比师之行,其旧获俘囚,如张都统辈,及所在拘系间探人等,皆纵归之渡淮而南。诸山堡砦所得生口,皆抚而安之而去。下不杀之令,使宣抚杨惟中出先前茅,布宣恩信。及其渡江,如浒、黄洲,青山矶市,初未尝戮一人。至于武昌,先遣王一清开喻,而彼守臣执而杀之,又射杀一肺腑大官,于是始下令具攻。具以为肉薄骨并,杀人盈城,实非本心,故虽合长围,而攻之不急也。若彼国当时不杀信使,少加以礼,可退师成盟。经等侍从左右,圣意仁隐,好生恶杀,实所具知。大官元臣请长驱入临安,主上以为江南治平三百馀年,其民物繁伙,居室栉比,吾若径往则皆躏藉矣。生灵何辜,而吾若是,是独非吾民乎?遂不往。

闻先皇帝上仙,乃置师而去,乘传北归。德泽既深,天命攸属,亲王四十馀人及藩方侯伯会于开平,共行推戴。既践祚,谓诸王近臣曰:“朕欲息兵安民久矣,而弗克。为在朕矣!”遂命河南经略使史公往江上,诏诸军各还故屯,命山东淮南行省李公于楚州通国信,而命经等充国信使副,奉国书以往,其书辞一依今国名分,未定与国平交例。南北暌裂、好聘不通五十馀年,天诱其衷,幸而集此,而乃不报,未知何如。必以为如王楫矣。王楫挟两国而庇一身,言于北则以为降,使于南则以为和,终于两国交兵,而身以之毙。

今则不然也,以为三十年间佳兵毒民,礼义不通,信使先往,欲崇礼义而弭兵凶也,必以为如术速门谭浩矣。术速门谭浩逢迎徼幸,以不直之辞要难行之事,贪于跋疐,启衅重怨,以其不纳归而生事,辱国而伤来使,激万乘之怒,使之投袂而起,连兵数年,尸骸委积,鱼肉生民,长恶崇祸。今则不然也,以为待人以礼而不以力,服人以道而不以势,尊人而后自尊,安人而后己安。先之以敬让而不以争,导迎和气,天必悔祸,至治可期也。是皆冀于曩时有为而为,非无因而至也。且通好之利,不在于北而在于南,非惟今日,振古已然。

昔孙氏据有江东,仅能立国称臣于魏,而乃敢王。殷浩、桓温连年北伐,终至败折。宋高祖文帝屡为大举,亦未尝得志,足以自敝。王羲之谓“江左立国,赖万里长江,画而守护风寒之处,不过数四,大抵江北羁縻而已”,此诚至论。盖江淮立国,以之自守则仅足,以之侵伐则不宜,故终之吴为晋平,陈为隋平,江陵为唐平,往事则亦已矣。自宋有国以来,西北二边常为祖宗患。寇准与契丹定盟,治平者百有馀年。宣靖坏盟,终以失国。高宗渡江,善于处变,俾秦桧以盟,合神圣之子母,归二帝之客柩,治平者二十馀年。孝宗寻盟,治平者五十馀年。是其明效大验,阁下所熟复而日星者也。孰利孰害,孰得孰失,已事遄往,皆可为监。无因而至可不察欤!
今主上圣度优宏,开白炳烺,好儒术,喜衣冠,崇礼让。践祚之初,以为创法立制非耆旧英贤则不可,乃起宋子贞于东平,王文统于益都,刘肃于彰德,许衡于覃怀,其馀茂异特达,弓旌相望,使之论定统体,张布纲维,以为善治必当偃兵,如金源大定之初则可矣。故特用经等,不以蒙古、回鹘参注。其将发命,会诸王大臣于齐宫,蠲日告天,以明诚心。令经等乘驿速往,军回使入,信国家明,信使麾之出,莫不颙颙,以为至治之君,开两国之泰也。地广兵雄,战盛攻取,乃能遽尔。霁威缩锐,屈己伸义,先人以礼,是旷世之几,不可失也。何乃再为通信,邈然不报?

且彼国迩年以来,两淮残破,四川陷没,二广透漏,江面绽缺,如开达、夔门、施黔、邕桂岩险之厄塞,沿江上下羊罗、采石舟师之出没,通泰而下新河、料角海道之径捷,我之师徒将帅莫不悉知。昔以为惮而今不以为惮,曩以为难而今不以为难。上流在所可以下,江面在所可以渡,斡腹在所可以出。如秋高马肥,再为之举,兵衅一动,未可卒解,三百年之文物,数十世之累积,可为忧已!

若铲去疑阻,以承天休,弭兵息民,申画疆理,通天下之一气,合南北之太和,苏润疮痍,补葺倾败,舒释灵长,缔结欢悦。明月夜光,实为彼国之宝,安于夏屋。破山之雷、振海之风不作,挈倚伏之几,置泰山之安,三代可以四,历年可以过汉而不止于唐,阁下亦与先正比隆,而与享安宁之福矣。
如信矫诬身而不国,以负为胜,以危为安,以有事为无事,以诚为诈,以变为常,先来之使为可疑,诸军之回为不武,北方遂可玩,南方真可强,异日必有任其责者。故是行也,非为我国,盖为彼国;非为我生灵,盖为彼生灵。不宜疑贰迁延,牵于多议,利害明白一言而决矣!

尤无以退师为不武而无意于取也。彼之将帅,多崇饰虚名,以徼爵赏。初以复雠攻蔡,金源氏灭。我师北还,又以收复两京、洒扫山陵而犯河南,遂败盟约,使江淮之民涂炭。至今崇虚名而受实祸,利归将帅,祸及生灵。茅土相联,节钺相望,而遗民安在,抑可安已?今师之退,又必自以为功,而以我无意于取而无能为也。昔国家破金师于浍河,遂敛兵而去,金人以为无意于取,中兴可期,恬不为虑。既灭西夏,平西域,旋旆东指,一举而取之。今之师还使入,果无意乎?倚伏之几不可不察也。

崇明信,昭大义,乘时挈会,安民而固社稷,成不世之盛事,掞鸿烈于无穷,挽回元气,春动山河,离析分崩,幽厄憔悴,尽为改色,可不为乎?

经等不佞,敢肆腾口说,张布鼓于雷门,盖疆理限越,区区茅塞不能缕悉,故罄竭狂斐,冒于一言,惟阁下孚照。

暑勇方盛,万望永绥钧履,膺受厚福。不宣。

宿州再与三省枢密院书

大蒙古国信使、翰林侍读学士郝经等,再拜奉书于宋国三省枢密使、相国公阁下:

经等钦奉圣旨,赍擎国书,入宋国告登宝位,仍布弭兵息民意。自四月终至边,涟楚上下,累移文牒。至于宿州,又具书缕悉,寂无来音。礼部郎中刘人杰亲往计议,亦不为报,使居河麋,露宿茇舍,甚非所以待使人之意。我以礼义奉辞而往,而彼摈蔑鄙外,一不以礼义答。古者兵交,使在其间。今退师输平,堕雠崇好,不审高明,何故之以而为若是?昔晋楚列国欲弭兵而安,诸侯犹两释累囚,钟仪如楚,荀莹如晋,各使求成。矧于堂堂两朝,鏖兵联战,久无期已!今日之事幸而集此,方之晋楚不既大矣乎!而乃不报,如石投水,如矢搭地,蕴蓄疑虑,必有所在。以仆规测,殆无藏覆,特迁怒重怨,欲为孑孑报复之计。

夫摇荡疆场,撑裂藩垣,荼毒生灵,互为吞噬,皆已事既往,于今日何有?使麾临境,拒而不纳,漫为阏塞,使得以窥,为国浅深,而示人以不广。仆等非汲汲求入,亦非贪仕冒进、徒为口说者。以为两国暴骨,几三十年,遗黎残姓,殆欲歼尽。上天悔祸,主上践祚,首用仆等畀以和议,康济疮痍。于是振衣束发,慨然启行。副使何道宁本临安人,既入我朝,著道士服。主上在潜邸时,即以议和为请,主上许之曰:“俟一日当行。”既践祚,遂命与仆偕行。仆等若知其不可,亦非妄行者。

近朝廷闻犹未入境,有诏北还,且言“秋高马肥,当整六师载为南伐”。仆即上章,以为刘君等既入,必不可行而后旋旆。盖以朝廷初发二使,一入高丽,一入宋国。使高丽者未入其境,而使者两辇继至,项背相望,一贺登宝位,一请复故疆,主上嘉之而许其请。且于北京、辽东搜括高丽人户,送还本国,于是高丽遣子入侍。仆等自离辇毂,几逾三月,未见次第,已被责问。区区之心,以为此几一失,边衅复动,兵连祸结,何时而已?宁负稽缓罪戾,坚为之待。庶几有成,明主上之意,活两国之人,虽斥逐戮辱,死且无恨。

仆等久闻高议,是其利害,白日正中,不必盖覆,牵于多议。奉天子之恩命,而久于河上盘桓而不进,岂为仆等之辱,亦阁下之所恶。不免喋喋,再为具此,以重干渎。

秋暑未艾,万望惠绥钧履,膺受厚福。不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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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4-11-2 17:29:13 | 显示全部楼层
与宋国两淮制置使书

经顿首再拜启:迩者钦承朝命,猥备行人,荷仁纶,奉信函,乘驿而至境上。疆场之吏不时达,于是驻泊于五河。朱、秦二君至,云执事开阃,而国信始达,且揄扬高议,于是愿见之心益切。以为鍧鍧之金声,炳炳之玉光,辉映荡洞者有日。乃今舍舟而骑,蹈陆去水,径移仪真,天啬厥幸而莫之见也。虽然义同气合,则楚越肝胆;背驰殊趣,则对面九疑。胸中之所茹塞,将以俎豆于左右者,敢自靳乎?

尝以为士之为学,期于有用,不区区于浮末。天之与己者大,而己自小,赋畀者皆有用而己自弃之也。夫道以用而见,天地万物皆是也。其或无用,则天地万物息。人所以裁成辅相,使天地万物各尽其用,而不使之息者也。生生而不穷,化化而不已,任重道远而不毙,特立独行而不挑,嶷崿自致,不与草木腐而埃尘蜚。为有用之学,待有用之几,行有用之事。或遇,或不遇,或成焉,或否焉,命与时不可期。故有一时之用,有一世之用,有万世之用,不虚生,不妄为,则建一时之事业,建一世之事业,建万世之事业。事业虽殊,而期于有用一也。学而有用而终不遇,则亦命焉耳矣。学而无用与遇,而不能以自用,事几去而功业堕,失道左见,安视天民之毙而莫之顾,使天地万物坏而俱不能以用,可以为士乎哉?仆始知为学,则以是自淬,厉愤悱以崛起。尝自诵曰:“不学无用学,不读非圣书,不务边幅事,不作章句儒。”以为不屈则无以信,不积则无以用。乃束发顿脰,箝以益密,索太极之蕴,凿混沌之窍,闭关塞队,绝彼柔道,进明以晦,续昼以夜,求夫体以致夫用,夺造化者有年,而无几与时不可用也。乃铲欲树志,削去世蔓,累九鼎以不移,挽万牛以不回,以天下之至静观天下之至动,必可行可用也而后起。

今主上在潜开邸,以待天下士,征车络绎,贲光邱园,访以治道,期于汤武。岁乙卯,下令来征,乃慨然启行。以为兵乱四十馀年,而孰能用士乎?今日能用士,而能行中国之道,则中国之主也。士于此时而不自用,则吾民将膏鈇钺、粪土野,其无孑遗矣。故主上践祚,首有是举,即命仆以行,将以彗积年之凶衅,顿百万之锋锐,存亿兆之性命,合三光五岳之气,一四分五裂之心,推九州四海之仁,发万世一时之机,尽天地万物无穷之用,建天下后世无疆之事业,以正人极,以正天休。是以主上以是命仆而不疑,仆亦受之而不辞。

四月维夏,冒暑而南。既至边,方为愦愦,朱、秦二君继至,闻执事开阃,贾公为相,乃指天而贺,以为有用之学今真有用矣!于是开露肝臆,触忌冒讳,作为一书,言当世事,达于贾公。以其不报,又继以书,及再为公移于执事。非敢妄意狂斐,以为二公之德、之懿,作新政治,乘几与时,其措置云为必大有以异于前日。主上践祚于北,二公登拜于南,而仆有是行,一世之事业与万世之事业,可由此而建,生民自是而生矣。于是忘其固陋,不自量揆,芜辞蔓语,勇不自制,喜而为之多,激而为之切,倒廪倾囷,无所藏盖,似大而夸,其实恳恻昭著,至尽而明也。
凡辨天下之大事,必立天下之大节,而一之以诚,岂区区小智、孑孑小数,掩匿蔽昧而袭取之者所能哉!故仆不敢竭尽也。二书既备,又屡言于关移。关移既切,又誓言于书式。越行人之例,负僭易之责,裯复周悉,期于一悟,在仆者亦既尽矣。其成与否,则在执事,于贾公。执事颛面正朝,贾公秉钧当国,合符应契,中外持衡,天开此几,为二公用,治乱安危,实此乎在。其保合太和,使群生咸遂,濡庞泽于不竭,张鸿休于不朽,致君于尧舜,跻民于仁寿,干戈不试,朔南无虞,遗黎残姓复见庆历、大定之治。天地万物,各尽其用者,惟所命。挑怨兴祸,使锋镝馀民残尽而无孑遗者,亦惟命。仆之事业,业已如是,使卒有用对,扬主上知遇,不负于初心与所学者,惟所命。使之疐跋颠沛,学于有用而卒无用者,亦惟命。虽然贾公于执事,学际天人,为一世元气,致位将相。生民休戚之所系,其所负任者,亦自重矣。又何俟仆浅浅之言哉!

嗟夫,士之所患,无时与不遇,故有终身不能立一事者。无时与不遇,犹不忍自弃也。犹著书垂世,托之空言以自见。至于孟轲之距诐行,放谣辞,以承三圣,议者犹以为功不在禹下。矧于得时行道,揆乱世,反之正,厝天下于治安者哉!

天道循环,无往不复。金亡以来 ,兵乱极矣。极而必治,理势然也。故《剥》之上九称“硕果不食”。桓公无王而十年书王,变风终陈而继以豳。圣人立经陈纪,以为治极必乱,乱极必治也。今北朝则主上践祚,急于为治。南朝则二公登拜,咸与惟新。事几鼎来,和气荐至,则仆之所学果有用矣。
自到五河,及移沙洲,绵历五月,书札、关移一无所报。今始南辕,大惧鄙外,不能自进于门墙,于是又为喋喋。顾瞻江淮,风涛满笔,胸次馀波,亦为从臾。不知江净天澄,彻去藩垣,两无猜阻,竟在何日?贾公望重地绝,已重干渎,不敢复载。区区之心,惟执事是望。

未卜良晤,冬律权舆,万望对时绥育,膺受厚福。不宣。

李制置回书

庭芝顿首拜启奉使翰读大学士:比劳徒御来次淮壖,知使指雅在弭兵,绻惟我朝以仁立国,倘信义交孚,南北息警,此圣主所乐为者。一再承问,备认输情,第信使以美意而来,松寿乃怀奸以逞,修南城,闯北镇。幸我先备,得以胜之。以此而和,殆类款我。今阃外方且饬备,于行人之事,未敢转闻。且令潘镇参具白此意,必使松寿无害于成,然后

••••••••••••••••

郝文忠公陵川文集第三十七卷终

       木兰花慢

  望郝奉使墓

  洒西风老泪,又马上,望郎山。对红露秋香,芙蓉城阙,依旧雄藩。碧云故人何在,忆扶摇、九万看鹏搏。赋就凤凰楼晚,星沉鹦鹉洲寒。一丘宿草锁苍烟。零落复何言。似燕许才名,风云际会,自古天悭。皇皇使华南下,爱丹衷、拟缔两朝欢。恨煞奸回秋壑,月明愁满江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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