冲世功臣郝海东：从擎天国脚变身长袖善舞的商人

郝圣先

　　中国世界杯出线已经过去十年了，当年的那批球员也在比赛结束后走上了不同的道路，但是对于那年的感情却从未改变。近日记者访问了当年冲世功臣郝海东，和他一切重拾起了当年的点点滴滴。
　　“郝，记得10年前我跟你说的话吗？对于商人来说最重要的是什么？是建立良好的社会关系，要将眼光放长远。你是个非常聪明的人，不仅是在足球场上。”2011年9月16日，天津松江俱乐部团泊体育场落成典礼的夜晚，米卢与郝海东重聚。
　　黑衬衫、黑西裤、黑皮鞋，郝海东不再是那个接受大连市委副书记宴请也穿着运动短裤的董事长，尽管在俱乐部他仍喜欢一身队服。这样的重要场合，郝董面带笑容，跟各色人等握手交谈，挥洒自如，游刃有余。
　　10年前的沈阳，米卢和郝海东喝咖啡，“如果这次中国队冲进世界杯，你的身价就高了，这是你的公司最好的促销手段。世界杯是一扇门，打开它前面就是金光大道，可能现在你还想象不到世界杯会给你带来什么。”
　　世界杯到底能给他带来什么，不仅郝海东，所有的中国球员都还处于一头雾水的茫然。
　　2004年11月17日，中国队7比0大胜香港，却因为一个进球数之差梦断世界杯。赛后，众人买醉，一向冷峻的郝海东泪流满面，李霄鹏等人从旁劝解，被郝董斥为“不爱国”。7年前的失利一直被郝海东视为憾事，因为“许多球员已有世界杯经历，队伍相当成熟”，大有希望超越2002年世界杯。郝海东原以为在本命年能够再度登上世界杯舞台并有所作为，那无疑是球员生涯最完美的谢幕，然而一切尚未开始就已结束。
　　“踢得像一坨狗屎。”2005年签约英国谢联的郝海东曾经这样评价英国足球。35岁的中国前锋，穿着39号球衣登陆英伦，在许多人看来，这更像一个与足球关系不大的交易：他拿出尚有余温的影响力，换回多年夙愿的了结。10年前，乌拉圭一家俱乐部在和八一队赛后即刻拍出20万美元买断郝海东，却因为俱乐部不放人未能成行。
　　大连民间曾流传着一段顺口溜：“炒房炒成房东，炒股炒成股东，贷款贷成郝海东。”创业早期，长袖善舞的球星获得了政策、资金上的支持，这也让郝海东进一步意识到，足球圈的名望、身份对他的事业有多重要。
　　与它的董事长一样，郝海东的沿海集团经历了转型，告别加工业等传统产业，曾名噪一时的“沿海靴业”已关闭机器和厂房，出让了土地。低调的郝海东很少谈论公司业务，全部交给朋友打理。至于是否赚钱，那是个谜。
　　在外界看来，郝海东一度拥有多个身份——英超球员、董事长、湖南湘军俱乐部事实上的老板。然而这些身份都值得怀疑，至少是模糊的。生意场上完全隐身幕后，在英超登场的希望永远渺茫，昔日的伙伴大多渐行渐远。
　　范志毅经常在乙级联赛的赛场上碰见郝海东。彼时郝董的众多头衔中加上了天津松江总经理，“足球规律”的口头禅变成了“体育产业”。范志毅嘲笑他——人家郝董是玩产业的，他也不能当教练啊，看着那帮小孩踢那么臭，他肯定急得自己上了。
　　2010年11月29日，天津松江在乙级联赛总决赛最后一分钟逆转冲甲，球场边的郝海东捂脸痛哭。大老板给他的死命令，再打一年，冲不上去就撤退。
　　最近两年，郝海东高调了许多。媒体记者不再屡屡遭拒，郝总的言论时常见诸报端，畅谈“松江踢十年乙级联赛无所谓，郝海东最后在不在这里不重要，重要的是足球理念的传承。”
　　松江体育场落成典礼上，郝海东的讲话激情四溢，被米卢褒奖为“仿佛看到了毛泽东”。这只是师徒二人10年后的第二次重逢，弥漫在两人之间的硝烟与隔膜烟消云散。郝海东搂着米卢，热切地说，“以后我要在自己的球场办一场纪念出线的比赛，到时候你一定要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