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护士郝丽娟

郝清忙

记者 高敏  通讯员 高德普  陈海英  刘淑敏

    在康复医院内二科的病房里，我们见到了郝丽娟，她身上穿着洁白的护士服，漂亮的燕尾帽下是一头卷曲的长发，红润的脸上带着一丝笑意，使人感到和蔼可亲。她个子不高，有一点点胖，走起路来一路小跑。
    她不善言谈，面对记者的采访，她总是微微一笑说：“我也没作什么，那就是工作，我们科的护士都是这么做的。”这让记者想起前不久看过的一段文字：伟大不是精心策划出来的，而是平凡的积淀。平凡的人是朴实的人，也是最纯正最高尚的人。
    据该院的领导介绍，郝丽娟今年35岁，大学文化，现在是主管护师专业技术职称，13年来一直工作在临床第一线，是我们这儿技术最好的护士。她深得近百名或长年卧床、或大小便不能自理等病情复杂的伤残军人称赞，被他们称为“伤残军人的好闺女”。

无悔的选择

    河北省荣誉军人康复医院是河北省民政厅直属的一所优抚医疗卫生事业单位，主要担负着全国各兵种河北籍特、一等革命伤残军人的治疗、康复和休养任务。在院休养的有红军时期、抗日战争、解放战争、抗美援朝和对越自卫反击战中的战斗英雄，也有国防建设、军事训练中受伤致残的先进模范人物。这些人民的功臣中有80％属高位截瘫、大小便失禁、生活不能自理，有的长年卧床不起，有的双目失明，有的失去了一肢或两肢甚至是三肢。医护人员不仅负责他们的病痛治疗、康复训练，还承担着他们的生活护理心理护理任务，就连吃饭、穿衣、洗脸、洗澡、剪指甲、翻身、处理大小便等也要靠医护人员来帮助解决。
    郝丽娟1994年大学毕业分配到河北省荣誉军人康复医院，在她的想象中这里有着优越的工作环境，有着部队中的优厚待遇。可进入医院大门的那一刻，她惊呆了：若大的医院里看不到几个病人，几个伤残军人有的坐在病理车上、有的躺卧在病理车上晒太阳，不远处是几排简陋的瓦房，几个穿白大褂的医护人员有的拿着扫帚，有的拎着水壶穿梭于病房之间。难道这就是所向往的地方吗?她的心一下子凉了半截。这时一位穿白大褂的护士对她说：“你就是新分配来的高护毕业生吧，你可来了，我们这里正需要你这样的专业技术人才呢。”郝丽娟在这位护士的带领下进入了医院。
    第二天，在护士长的带领下，她来到了她的第一位病人的病房，一进门一股剌鼻的臭味让她倒退了几步，再一看一个大男人一丝不挂地躺在床上，这位当时只有23岁的女孩儿“呀”的一声捂着脸跑到了门外。，护士长走过来对她说：“小郝，这就是以后你要服务的对象，你必须要学会面对。”郝丽娟呆在了那里，张着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护士长拉着她又走进了病房，让她帮着这位病人小便。郝丽娟不解地看着护士长说：“他是个男的，我怎么帮呀!”护士长一边帮这位病人解小便一边对郝丽娟说：“这就是我们的工作，你以后会习惯的。”当天晚上，她躺在床上，两眼望着天花板，心里一片茫然，是去是留，郝丽娟的心里产生了强烈的思想斗争，一向有主见的她没有了方向。
    院领导看到她情绪低落便找她谈心，“这些休养员都是为了新中国的解放而受伤致残的，没有他们就没有我们今天的幸福生活，希望你能用你在学校学的专业技术治疗他们的伤痛。”
    从此，怀着一种沮丧的心情开始了她的工作。出乎意料的是，她这一干就是13年。是什么让这个女孩子留了下来?“他们英勇的事迹和高尚的情操打动了我，我愿意为他们服务。”
    日子一天天过去了，在与休养员的交谈中，郝丽娟发现每个休养员都有一个英勇的故事，过去在书本上和电视上看到的战斗英雄事迹，就在眼前。特等伤残军人、大功功臣韩德荣在朝鲜战场上，用机枪打掉了敌人的飞机；伤残军人老八路张辉廷，不怕牺牲，英勇杀敌，多次立过战功；李应海自己过着十分简朴的生活，却为灾区捐款500元。这些都深深地打动了郝丽娟，她感到自己的心灵受到了一次次洗礼。在同学和熟人面前，她不再觉得这是一份难以启齿的工作。她暗下决心，一定不辜负这些伤残军人的期望，要尽自己最大努力为休养员服务。

精心的照顾

    俗话说：百日床前无孝子。现在社会上找一个照顾卧床老人的保姆，是一件非常困难的事，多数人不愿意干这种又脏又累伺候人的活。然而十几年来，郝丽娟却像一个女儿一样，把党和政府的温暖和关怀送到了每一个伤残军人的心坎上。
    特等伤残军人朱拥军高位截瘫，颈部以下都不能动，下肢完全没有知觉，双手仅手指才能稍微弯曲一点儿，全身赤裸，长期卧床，需要2到4小时翻身一次。郝丽娟掀开被子，摸摸尿垫是否干燥平整，看看尿袋是否滴漏，仔细检查身体受压部位是否红肿、破皮。由于病员身体沉重且不能自主给予配合，每次身体弱小的郝丽娟都要跪在床上，将双臂伸到朱拥军的臀部和胯部，用力把屁股托放到气圈上，再小心翼翼地把双腿调到合适的角度，膝关节、脚踝处夹上棉垫，背后放上靠垫。每翻一次身，郝丽娟都得出一身汗。
    午饭的时间到了，郝丽娟会准时来到特等伤残军人袁金谓的床前。袁金谓年近80岁，长期瘫痪卧床，失去语言功能、且没有牙齿，咀嚼能力差，只能用流食。每次喂饭，郝丽娟和她的同事们就把菜倒入饭中，一点一点地用勺把饭菜搅拌成糊糊，再一小勺一小勺地送入口中。由于没有语言交流，只能凭着眼观喉节和口腔变化来掌握。有时配合不好，便会把饭喷到郝丽娟的身上、脸上。郝丽娟总是擦去袁老脸上的饭菜，然后端起饭碗继续喂饭。
    一些休养员由于长期卧床，胃肠蠕动慢，解大便周期长、时间长，往往一次要间隔三四天，有的甚至六七天，一次长达三四个小时。看到他们痛苦的表情，郝丽娟心里像打倒了五味瓶一样不是滋味。于是她查阅大量资料，从报纸杂志上搜集对症的民间偏方。后来，听说人工按揉效果不错，于是郝丽娟就带领同志们经常为休养员揉肚子，有时一揉就是一两个小时，每次揉完后郝丽娟的手又痛又涨，双脚麻木，需要停留几分钟才能走路。有的休养员不对症，她就给他们注射开塞露，实在不行就用手去抠。一次，有一位休养员三天没有解大便，郝丽娟先给他打了三支开塞露，然后开始按揉，两个小时过去了，他还是没有排出大便。这时，这位休养员出了一头的汗，面部表情非常痛苦。郝丽娟便开始用手给他往外抠，难闻的异味让她一阵阵的恶心，她抠几分钟就得到门外喘口气，经过半个多小时的努力，抠出了3个大玻璃球大小的硬便块，这位休养员终于解出了大便。休养员不好意思地说：“难为你了闺女。”

我就是你们的女儿

    有一年，进入腊月二十几了，休养员郑玉辉便盼着亲人来看望自己。每天早上他的眼中都会充满期盼的目光，随着天色渐渐暗下来，他的眼睛也失去光彩。一天过去了，两天过去了，陆续有很多休养员的亲属来院陪他们过年。眼看就要过年了，而郑玉辉的亲属还没来。由于患肾功能衰竭病痛的折磨，加上对亲人的思念，郑玉辉情绪十分低落，产生了轻生的念头。郝丽娟观察到他这种心理变化后，走到床边，拉着他的手对他说：“我就是你的女儿，还有什么话不能对我说，还有什么事我不能为你做吗?”老人感动地流出了泪水，向她诉说了自己的苦恼。郝丽娟说：“别难过，我们都是你的亲人。今年我陪你—起过年。”连续几天，她经常到老人床边陪他说说话、聊聊天。参加工作十三年来，她没有陪伴过在外地的父母过过—个春节。这一年，她本打算回家过年。由于担心老人出现意外，她又一次放弃了回家过年的计划。郝丽娟—边精心照顾老人，一边与老人亲属联系。在郝丽娟的努力下，大年三十老人的侄子和侄媳来到医院。郝丽娟和他们陪伴老人一起度过了一个喻快的春节。老人动情地说：“丽娟，你真是我的好闺女啊!”
    一天深夜，郝丽娟接到值班护士打来的电话：“护士长，王勤病危。”放下电话，她急忙跑到医院，与同志们一起紧张地抢救，吸氧、吸痰、胸外按压，最终还是未能留住老人的生命。老人没有儿女，她细心地为老人擦脸、擦身、梳头、整理遗容、穿上寿衣，做了一个女儿该做的一切，让老人走得干干净净、体体面面。

不懈地追求

    要想为休养员服好务，仅有满腔的热情是远远不够的，必须要有过硬的专业技术，才能更好地为伤残军人这一特殊群体服务。一些伤残军人的下肢瘫痪，所以他们更加珍惜自己的手，每次输液，他们都坚持输脚。由于长期卧床，他们的脚部血液回流不好，血管变细变硬。为熟练掌握扎小血管的技术，减少休养员的痛苦，每一次扎完后，她都细心琢磨，及时做好笔记，经常与老护士交流经验。在长期的实践中，她最终掌握了对小血管穿刺的技巧，再难找的血管她也能做到一针成功，休养员都非常满意。伤残军人陈东方患病后，听说某大医院的医疗条件和医疗技术好，强烈要求去那所医院治疗，结果只住半天就竭力要求回院，他说：“我在咱们院输液一直用的小血管，他们几个人扎了我好几针都扎不进去，非要给我做静脉切开留置输液。还是让郝护士长给我扎吧!”
    伤残军人中，大多数休养员下肢瘫痪，大小便失禁，靠导尿管排尿，反复插导尿管易引起泌尿系统感染，如果不插导尿管经常用小便器接易漏尿，容易引起床垫潮湿和局部皮肤溃损，引起褥疮。为了解决这一难题．郝丽娟和同志们一起研究，精心琢磨，反复试验，制成了用废饮料瓶和胶管连接的简易接尿器，经临床使用，经济方便，休养员非常满意。

亏欠家人得太多

    扁担挑水两头搁，顾得了一头，顾不了另一头。郝丽娟是一名护士，可她也是一位母亲，她像天下昕有的母亲—样疼爱自己的孩子，可由于工作的原因，她却没能为孩子尽到应有的义务。有一次郝丽娟的孩子发高烧，她给孩子吃了一些退烧药后就要去上班，孩子抱住她的腿边哭边说：“妈妈别走。”她把孩子搂在怀里，对孩子说：“医院里有好多爷爷．他们不能走路，不会自己吃饭，他们在等着妈妈照顾，你在家里听话，多喝点水，妈妈一会儿就回来。”女儿很不情愿地松开了手。她出了家门，在门口停了—会儿，她真想留下来陪陪孩子。可是—想到休养员们期盼的目光，一想到巳工作了—晚等着交班的同事，她还是向着医院的方向走去。“我女儿很听话。”在说这句话时，记者看到她的眼睛湿润了。
    岂止是女儿，对父母、对爱人她也有太多的亏欠。
    郝丽娟非常爱笑，在整个采访过程中，她的脸上始终带着灿烂的微笑，我想：这微笑是阳光，能减轻休养员的疼痛；这微笑是雨露，能滋润休养员的心灵；这微笑是翅膀，承载了休养员健康平安的希望。
    当我就要离开医院的时候，我看到一顶燕尾帽，一袭白战衣，带着一份爱心，穿梭在那没有硝烟的战场，拯救着那无助的呻吟与满脸的痛楚。（本文作者：高敏 高德普 陈海英 刘

郝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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